1臨床病例
1.1基本資料:
患者男性,34歲,身高176 cm,體重92.5kg,主因“活動后胸悶憋氣2年”入院。入院前患者因“擴張性心肌病”行Assitt5左心室輔助+埋藏式心律轉復除顫器(ICD)植入。術后長期服用地高辛強心,呋塞米及螺內酯利尿,拜阿司匹林、華法林、潘生丁抗血小板治療。
1.2術前查體:
患者發育正常,營養中等,自由體位,意識清楚,查體合作。體溫36.8℃,脈搏89次/分,呼吸20次/分,血壓105/72mmHg(1mmHg=0.133kPa);氣管居中,頸靜脈充盈,肝頸靜脈回流征陰性(-);前胸可見縱行手術瘢痕,雙肺呼吸音清,聽診心音為連續機械性雜音;右上腹可見管狀物穿出,以無菌敷料覆蓋;雙下肢水腫。
1.3術前檢查:
入院血常規、生化及凝血常規未見明顯異常。心臟超聲提示左心增大,左室舒張末期內徑(LVEDD)為70mm,左心功能減低,二尖瓣關閉不全,左心室射血分數為40%。胸片示右膈肌抬高至第6肋間,胸部CT提示雙肺多發局限性不張,心臟術后改變,心影增大。
1.4術前治療:
術前給予吸氧、強心、利尿、擴張肺血管、營養心肌和維持水電解質酸堿平衡等治療。術前常規禁食水,入手術室前30分鐘肌肉注射地西泮10mg。
1.5麻醉誘導及維持:
患者入手術室時血壓為96/70mmHg、心率78次/分,左心輔助裝置示心排血量為5.1L/min,局麻下建立橈動脈穿刺置管。麻醉采用慢誘導:給予咪達唑侖2mg,舒芬太尼50μg,依托咪酯12mg,維庫溴銨12mg。可視喉鏡下氣管插管后建立中心靜脈,置入Swan-Ganz導管,中心靜脈壓15mmHg,肺動脈壓23/10mmHg。麻醉維持采用以舒芬太尼為主的靜吸復合麻醉。
1.6手術過程:
開胸后見胸腔內黏連嚴重,主動脈插管困難,游離心臟后,行股動脈、股靜脈插管建立體外循環,直接阻斷主動脈,取出Assitt5左心室輔助體內部分。行上腔靜脈插管后切除病心,以雙腔靜脈法行原位心臟移植。
1.7移植后麻醉管理:
體外循環復溫時泵入多巴胺3μg/(kg·min),多巴酚丁胺2μg/(kg·min);心臟復跳后泵入腎上腺素0.04μg/(kg·min),復跳后心肌收縮良好,肺動脈壓25/13mmHg,泵入前列腺素E2ng/(kg·min),并經氣管導管吸入5%一氧化氮。由于胸腔黏連嚴重,手術創面大,且術前應用抗凝藥物,導致創面滲血較多,體外循環停機后給予積極輸注血漿、冷沉淀、血小板、凝血酶及纖維蛋白原糾正凝血異常,輸注紅細胞提升血色素并維持足夠的循環血量。出手術室時患者生命體征:心率100次/分,血壓107/65mmHg,中心靜脈壓7mmHg。
1.8轉歸:
術后第3天在呼吸機輔助下患者呼吸循環穩定,血氣分析結果滿意,給予脫機,拔管。拔管后患者出現呼吸困難,呼吸頻率為40~50次/分,出現腹部反常呼吸。吸氧狀態下查血氣分析提示二氧化碳分壓(PaCO2)57mmHg,氧分壓142mmHg。給予無創機械通氣輔助,患者不能耐受,出現心率加快、血壓升高,再次給予氣管插管,呼吸機輔助呼吸。床旁胸片提示右側膈肌上抬至第6肋水平,左側膈肌上抬至第5肋間水平。診斷為雙側膈神經損傷,于術后第6天行氣管切開,繼續呼吸機輔助呼吸,間斷脫機,進行呼吸功能鍛煉,于術后第30天完全脫離呼吸機,術后35天出院。
2討論
心臟移植術是終末期心臟衰竭患者的有效治療手段,但是由于供體短缺,很多患者在等待過程中死亡。20多年前就有報道將心室輔助裝置植入患者體內,作為向心臟移植的過渡的手段,并取得良好效果,該技術得到了廣泛應用,并有大量成功的報道。但是,由于植入心室輔助裝置需要開胸,術后心包廣泛黏連,且長期應用抗凝藥物,導致凝血異常,術中失血量較多,這給二次開胸行心臟移植增加困難,也大大增加了麻醉管理的難度。
Awad等總結發現,對于既往行心室輔助裝置接受心臟移植手術的患者,術中體外循環時間及輸血量較既往無開胸手術史患者明顯增加。本例患者體外循環共340分鐘,其中升主動脈阻斷時間140分鐘,體外循環輔助時間200分鐘,明顯超出無開胸心臟患者手術的體外循環時間。共輸注紅細胞20U,血漿3000ml,冷沉淀20個治療量,血小板3個治療量,均明顯超出了無開胸心臟移植患者手術的用血量。
國內關于心室輔助后心臟移植的成功病例鮮有報道,肖學鈞等報道了國產雙心室輔助裝置-羅葉泵用于心臟移植過渡支持1例,但患者術后13天死于感染及多器官功能衰竭。本例手術過程中積極改善患者凝血及貧血狀態,使手術得以順利完成。本例患者出現呼吸困難,腹式反常呼吸,胸片提示左側膈肌位于第5肋間隙,較術前抬高,考慮可能是由于術野黏連嚴重,解剖結構不清晰,左側膈神經損傷所致。術后經過呼吸機輔助、呼吸功能鍛煉,患者逐漸恢復。膈神經麻痹是二次開胸行心臟移植的并發癥之一,應給予重視,以避免術后呼吸系統并發癥影響患者預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