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中共中央組織部、中共中央宣傳部、人力資源和社會保障部、科技部聯合印發了《關于表彰第六屆全國杰出專業技術人才和專業技術人才先進集體的決定》,中國科學院院士、中國科學院青藏高原研究所研究員陳發虎入選全國杰出專業技術人才名單。
走進陳發虎的辦公室,墻上掛著各種地圖:世界的、中國的、青藏高原的、地貌地形的……會議桌上堆著一些書籍資料,隨手打開一本已經被翻舊的《地理與世界霸權》,書頁中留有許多記號、文字等閱讀痕跡。陳發虎說,這本書只是茶余飯后的消遣。
顯然,陳發虎是個地理迷。
探索環境和人類的相互關系
“我的研究一方面是氣候和環境變化,另一方面是人類如何進入和適應青藏高原,包括生理適應和文化適應。”陳發虎告訴科技日報記者,青藏高原是生物演化和適應的主戰場,是猿向人演化的關鍵基礎區域。同時,跨大陸的文化交流在人類社會演化中發揮了重要作用,青藏高原地處歐亞大陸,其屏障阻隔作用是影響的關鍵。
在30多年的科研生涯中,陳發虎利用湖泊巖芯、黃土沉積等地質載體,在黃土研究、氣候變化、環境變化、環境考古與史前文明演化等方面取得了很多成果。特別是在亞洲中緯度地區氣候變化的“西風模態”,以及史前人類永久定居青藏高原的過程和機制等方面提出了創新性認識,深入揭示了環境變化與文明演化的相互關系。
2019年5月,陳發虎帶領的環境考古團隊在《自然》雜志上發表研究成果——“青藏高原中更新世晚期丹尼索瓦人的下頜骨化石”。他們從甘肅省夏河縣白石崖溶洞發現的一塊古人類右側下頜骨化石上找到了新線索,將青藏高原上的人類活動歷史由距今4萬年提前至距今16萬年,向前推進了12萬年。
該研究團隊進一步工作發現,神秘已消逝的丹尼索瓦人,在夏河縣白石崖溶洞中持續生活到距今4萬年前后,并將基因融合到現在生活在青藏高原的人群中,新成果發表在《科學》雜志上。
“早在現代智人到來之前,丹尼索瓦人在中更新世晚期就已經生活在青藏高原高海拔地區,并成功適應了低壓高寒缺氧環境。”一說起古人類,陳發虎開始滔滔不絕。目前的研究可以反映出丹尼索瓦人可能曾經在東亞廣泛分布,但就目前發現丹尼索瓦化石的兩處地點,還不能推測出具體的遷移路線和分布范圍。
陳發虎說,距今約20萬年前,生活在青藏高原上的古人類已經相當聰明,擁有復雜的行為技能。比如,在拉薩市堆龍德慶區邱桑村的溫泉附近發現的古人類手腳印,可以將其理解為一種藝術表達,就好比好萊塢大道上明星們的手印。
野外科考是研究樂趣所在
野外考察是地理學的基礎,陳發虎大部分的科研時間是在野外度過的。“年輕的時候出野外沒有導航,路況、車況、沿途條件也差,現在想想很危險。”但回憶起當年的情景,陳發虎覺得特別有滋有味。“那時不知道什么是害怕,或者說,因為熱愛,所以勇敢。”
“1998年夏天,我們幾個人開一輛越野車穿過巴丹吉林沙漠,考察湖泊和沙漠的變化情況。”陳發虎說,“進入沙漠后,風景很美,有沙山、小湖,湖里有小鯽魚,還有牧民村落。”
不過,由于缺乏翻越沙山的經驗,下坡時越野車陷進了沙里。“我們就開始挖車輪下面的沙,想把車挖出來,可是沙子特別軟,越挖車就陷得越深。”陳發虎說,幸好那是一個有人煙的沙漠,一位好心的村民路過,教他們要從四個角齊發力往上抬車,流沙自然填補到輪胎下,然后幫著一起把車一點點給抬了出來。
出野外的常規操作,是至少兩輛車一起走,這樣互相可以有個照應。但由于當時條件有限,一輛車坐滿人就出發了。野外考察耗時耗力,他們要跟時間賽跑,有時還會臨時起意,就近多跑一些地方,以提高效率、攤低成本。“畢竟山高路遠的,來都來了,得多去看一些地方。”他說。
陳發虎還記得1995年有一次在新疆博斯特湖打完湖泊鉆,臨時決定穿越塔里木盆地翻過阿爾金山到柴達木。他們計劃在一天內開到,但天黑還沒開到,只能找地方先住下。“朝著有燈光的方向開,足足開了3個小時,住下時已是夜里3點。”他回憶道。
廣袤的青藏高原,就是這樣一個“望山跑死馬”的地方。這里是地球演化科學的天然實驗室,也是陳發虎的科研樂園。
30余年保持熱愛不斷產出成果
為什么學地理?
“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這因果關系看起來簡單,但像陳發虎這樣,把夢想干成事業,并且幾十年始終熱愛,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我生長在陜西商洛山區,秦嶺山與山之間的天然阻隔,我這個山里娃很想走出去看看。”陳發虎報考蘭州大學地理學專業的原因如此樸素。而且,陳發虎不喜歡死記硬背,在他看來,學地理適合自己,比較注重邏輯思維。
“學生的成長,好老師的作用太關鍵了,而我有幸遇到蘭州大學的一批好老師。”他說。
得益于良師指路,引導他選擇自己感興趣的科研方向,陳發虎在蘭州大學一口氣讀完本科、碩士、博士。
陳發虎的研究生導師是我國地貌學家、第四紀地質學家、冰川學家李吉均。讀博期間,一方面沒有足夠的科研經費和合適的機會開展青藏高原的古冰川研究;另一方面當時中國黃土沉積及其記錄的冰期—間冰期旋回變化成為國際研究熱點,蘭州是世界上黃土沉積最厚的地區,有得天獨厚的區域優勢和便利條件。陳發虎產生了對黃土記錄研究的興趣,導師也鼓勵他做這項工作。
“李老師非常有前瞻性,他還鼓勵我以今論古,因為只有理解現代過程才能更好理解過去發生的變化,也鼓勵我從氣候變化角度理解古冰川變化。”陳發虎說,這是后來他開展全新世古氣候和環境變化研究,也始終將古氣候變化與現代氣候變化機制相聯系的重要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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