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戰周鴻祎后周立功再談國產儀器的垂直創新

　　記者：測試測量儀器是一個比拼綜合實力的設備，中國本土的高端測試測量儀器行業總體還落后于世界，您認為國內外的技術水平差距有多大?這樣的差距是如何造成的？

　　周立功：從物理層面來看，本土企業在高端測試測量儀器行業幾乎集體失去了話語權。比如，同樣檔次的示波器，進口品牌售價15000元，而國產只能賣2000元。高端儀器是一個需要長期投入的資本密集型領域，很多企業死在沖鋒的路上和黎明前的黑暗之時，唯有能夠堅持到最后的才能取得成功，因此要求企業家不僅要有遠見，而且要有雄厚的資本。

　　由于國內企業普遍缺乏足夠的資金，因此很少投入基礎性的技術研發，且缺乏長遠的規劃和愿景目標，技術的積累幾乎來源于產品開發。用戶可能最關心儀器精度，開發者卻疏于噪聲、漂移、信號一致性等細節的重視。

　　由此可見，從思維層面來看，只要我們改變研發觀念和方法，針對不同的儀器兩者之間的差距將縮短到3到10年。致遠電子投入基礎性研發用了10年，但只用了2年就開發出了能夠與跨國企業競爭的功率分析儀、功率計、電能質量分析儀、CAN總線分析儀與示波器。

　　記者：面對激烈的市場競爭，您認為目前國產儀器的主要市場集中在哪些領域?哪些領域會成為新的市場突破口?

　　周立功：新的突破口主要集中在應用廣泛的電參數(包括強電和弱電)測量與分析儀器(又分行業儀器與電子測量儀器)，由于競爭越來越激烈，企業也會愈加注重產品質量，因此電子產品制造企業離不開電磁兼容檢測儀器。由于國家對智能電網和節能減排的大投入，因此新的突破口將集中在智能電網與能源能效管理測試與在線檢測儀器，以及電磁兼容檢測儀器與環境監測儀器，未來國產儀器必將進入十倍速的發展時代。

　　由于半導體技術的高速發展，致遠電子開發的功率分析儀、電能質量分析儀、CAN總線分析儀等高端儀器，不僅具有非常優異的性能比，而且因為產品系列更全，因此在細分市場表現了強勁的競爭力則是最好的證明。

　　在互聯網與傳統行業相結合的大趨勢下，不僅需要用儀器留住用戶產生利潤，更重要的是如何通過個性化、大眾化服務的差異化競爭帶動企業發展。比如，通過云端提供節能數據推送、節能服務與節能方案，顯然測量數據也是嫁接用戶與節能治理之間橋梁。云端所做的就是評估節能與經濟效益之間關系，給用戶提供更加大眾化的數據，通過節能方案將服務做好了同樣也可以盈利，甚至通過免費的服務促進儀器的發展。

　　垂直創新理念

　　記者：記得您提出過國產儀器研發的“垂直創新”理念，請您詳細闡釋一下這一理念的內涵。

　　周立功：由于某些用戶不僅需要電能質量分析儀，而且還需要功率分析儀的部分功能，于是我們在電能質量分析儀上集成了功率分析儀的功能；由于某些用戶既需要功率分析儀，也可能需要應變壓力傳感器分析儀，也可能需要變壓器或電機參數測試儀，于是我們針對細分市場開發了多種便于集成板卡。

　　事實上，這樣的機會比比皆是，比如只要在電能質量分析儀硬件開發一個新的軟件就是電機經濟運行綜合參數測試儀，只要替換數據記錄儀的模擬前端，開發一套新的軟件就是新的測試儀器，因此我們將多種儀器功能模塊集于一體的方法稱之為向下垂直整合。

　　實際上，某些用戶僅購買功率分析儀是無法獨立使用的，往往需要向第三方定制相應的測試臺架，比如，電機測試。還有一些用戶在購買儀器的同時提出要求開發一個系統集成軟件，將各種儀器組合成為一個平臺。顯然，我們采取垂直整合的方法完全避開了國外同行的競爭，我們賣的不再是一臺功率分析儀，我們將這種用戶需求稱之為向上垂直整合。

　　記者：中國本土的測試測量企業在實施垂直創新的過程中，會遇到哪些困難?致遠電子是如何解決這些困難的?

　　周立功：由于大多數本土企業缺乏平臺化的思想，甚至一個人身兼數職，能人至上，因此一旦能人流失勢必導致企業陷入絕境，這是問題之一。其次，由于很多企業未從根本上建立人才的選拔、培養和管理的制度，因此挖人永遠也無法挖來別人明天創新的技術。

　　企業發展固然軟硬件技術很重要，但管理同樣也很重要，因此致遠電子并不完全唯技術之上。研發經理務必選拔擅長管理，進而從根本上根除純技術人才管理意識淡薄的缺點，人才的選拔、培訓和管理是總經理的頭等大事。因此致遠電子創業以來始終堅守不向同行挖人，不看出身不唯學歷不迷信分數，90%的開發人員都是從理論與實踐兩方面都結合得比較好的應屆生中選拔出來的。為了避免能人的突然離職而影響企業的發展，致遠電子結合需求建立了與績效無關的創新技術平臺預研團隊，使平臺與設計完全分離，從而保證致遠電子可以十年不盈利還能專心于研發。

　　記者：創新的關鍵是人才，請問致遠電子是如何按照垂直創新理念構建自己的研發隊伍的?

　　周立功：在實踐中，我們總結了“需求、平臺、設計、測試、標準”研發管理十字訣，產品管理團隊的主要職責是挖掘用戶需求與市場調研，推進產品設計超越用戶的預期，挖掘賣點幫助市場推廣與銷售實現市場最大化，因此必須選拔具有多年研發經驗，且具備“聽、說、讀、寫”四項能力的人才組成。

　　基于此，致遠電子將軟硬件平臺按照模塊化的思想進行細分，建立相應的預研團隊。比如，在致遠電子DSP的應用開發是由硬件平臺、軟件平臺、算法和應用軟件4個團隊組成的，硬件平臺是由專業的數字電路(包括高速數字信號的一致性)、高精度和高速模擬電路設計與調試，電磁兼容設計與整改，硬件測試與工藝設計，以及包括PCB設計、結構設計、外觀設計與UI設計在內的工業設計組成。

　　關于市場競爭

　　記者：以致遠電子十多年從事高端測試儀量的歷程為例，您認為國產儀器企業贏得生存空間的基礎在哪里?如何擴展更大的市場空間?

　　周立功：由于半導體技術的高速發展，本土企業在應用新技術層面上沒有歷史包袱，與國外廠商處于同一起跑線，因此本土企業只要甘于坐冷板凳靜下心來做研發，則一定不會輸給國外廠商。比如，致遠電子售價9999元的200M示波器，其33萬次/秒的刷新率，112Mpts的存儲深度，4Mpts的FFT功能，51種參數同時測量，以及模板觸發與數字觸發，自然就成為了200M示波器新的標桿。

　　雖然CAN總線技術應用如火如荼，但國外廠商的分析儀器依然停留在應用層軟件的分析。而致遠電子由于融合了高速數據采集技術，強化了對物理層的分析，進而成為了CAN總線故障排除、干擾定位、可靠性測試，且集動態與靜態分析于一體的全球領先性解決方案。

　　記者：知已知彼，方可百戰不殆。如今跨國測試測量儀器企業開始大踏步推出價格更貼進中國市場的新產品，您認為本土企業該如何應對這一競爭手段?

　　周立功：事實上，我們不僅要制造穩定可靠的儀器，更要讓人使用起來更舒服，看起來更漂亮，旨在打造一個良好的人機工程環境，只有通過細節創新，才能全面獲得競爭優勢。顯然，只要我們注重細節善于向跨國企業學習，并彌補跨國企業儀器的不足和死區，在與跨國企業的全面競爭中，世界一定會因為我們而不同。

　　人們常說“細節決定品質”，但如何讓好的理念落到實處呢?比如，各種品牌示波器的開機時間幾乎都要30-50多秒，于是通過優化我們將ZDS2022示波器的開機時間縮短到了6秒。還有520ms的自動捕獲快如閃電，按鍵釋放的瞬間，波形就已經穩定觸發在屏幕中央，而其他品牌的示波器自動捕獲時間幾乎都在2-3秒。

　　雖然示波器所用的DSP無法支持強大的OS，但是否可以將顯示字體做得象手機那樣漂亮呢?事實上，很多幾萬元示波器那難看的字體如同山寨機叫人揪心。模板觸發技術與創新的數字觸發系統分別是安捷倫與R&S高端示波器的主要賣點之一，而ZDS2022示波器一應俱全。

　　記者：國產儀器企業在研發新產品時，同本土的關鍵零件供應商形成緊密的合作關系，這是否可以有利于增強競爭力?

　　周立功：由于部分高端芯片的禁運，因此嚴重地影響了國產高端儀器的發展，這是目前最大的瓶頸。不過，現在形勢已經開始好轉，國產半導體企業正在崛起。比如，北京時代民芯就已經有完全可以商用的高速A/D轉換器了，預計十年之內將徹底打破壟斷局面。

　　記者：請您展望一下，在接下來的五年中，國產儀器將于跨國公司的儀器形成怎樣的市場格局?

　　周立功：未來五年國產儀器與跨國公司的儀器依然很難分庭抗禮，只能在局部取得一定的競爭優勢。比如，1G帶寬以下的示波器、高精度功率分析儀與功率計、電能質量分析儀與在線檢測儀一定是國產儀器的天下。

　　隨著國產半導體技術的進步和資本的力量，未來的高端儀器必將更加智能化，由于兩者之間在技術上處于同一起跑線，因此國產儀器必將在十年后取得全面的突破。

　　廣州致遠電子股份有限公司曾獲獲《電子產品世界》編輯推薦獎、高新技術企業認證、SmartPRO T9000通用編程器榮獲“最受用戶歡迎獎”、廣州市安全生產標準化達標企業、集成電路卡讀寫機生產許可證、廣州市高新技術企業等多個獎項。